本文节选自《中国科学院院刊》2020年第11期专题“情况污染与人体康健”《持久性有毒污染物情况康健研究的现状与思考》徐 明1 阚海东2* 桑 楠3 刘思金11 中国科学院生态情况研究中心 情况化学与生态毒理学国家重点实验室2 复旦大学 公共卫生学院3 山西大学 情况与资源学院我国与情况污染密切相关的疾病发病率连续上升。空气、水、土壤中的持久性有毒污染物（PTS）污染组成了生态宁静与人民康健的重大隐患。1 持久性有毒污染物的情况康健效应持久性有毒污染物持久性有毒污染物（PTS）被认为是 21 世纪影响人类生存与康健的重要情况问题。

PTS 主要包罗：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如多氯联苯（PCBs）、多环芳烃（PAHs）、多溴联苯醚（PBDE）、二噁英（Dioxins）等；以及有机金属化合物，如有机汞、有机锡和有机铅等。由于 PTS 在情况中难以降解，能够长距离迁移，而且具有生物累积效应和极大的毒性，会给人体康健和情况带来恒久负面影响与危害。因此，PTS 受到各国政府及情况科学家的连续重点关注，属于国际情况科学研究的前沿热门领域。

近几十年，国际情况掩护履历了从通例大气和水污染治理、重金属污染控制到 PTS 的削减与控制的历程。为控制 PTS 人为排放导致的生态情况问题，各国已告竣多个全球性条约，如 2001 年签署的《关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斯德哥尔摩条约》（以下简称《斯德哥尔摩条约》）、2013 年签署的《关于汞的水俣条约》。以 POPs 为例，《斯德哥尔摩条约》要求监测与削减的种类已扩展至 30 种（表 1）。

近 20 年来，我国在 POPs 情况监测技术尺度方面已跃居世界领先行列。然而，我国人体中 POPs 的存在水平、变化趋势及康健风险尚不明确。未来，随着《斯德哥尔摩条约》中 POPs 种类的增多，认识我国情况和人体中 POPs 的变化趋势成为恒久而困难的任务。表 1 《斯德哥尔摩条约》所列的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康健风险与危害现在已知，大气、土壤、水体及沉积物等多类情况介质均会受到 PTS 差别水平的污染。

PTS 在情况中滞留时间长，可通过大气、水或食物链流传，具有极强的生物蓄积性，进而可以对人体发生多种负面影响，如癌症、内排泄紊乱、生殖发育障碍、神经系统损伤、心血管疾病等。情况 PTS 的人体袒露途径主要包罗：1. 从空气吸入挥发性或颗粒性 PTS；2. 从污染饮用水中摄入 PTS；3. 食用泉源于 PTS 污染区域的农牧产物或水产物；4. 皮肤袒露接触 PTS。

恒久以来，PTS 的情况袒露与人体康健效应受到广泛地关注，全球科研事情者开展了大量研究证实其潜在的康健风险与危害。1 致癌性恶性肿瘤是严重威胁我国住民康健的一大类疾病。

国家肿瘤质控中心公布的《2019全国癌症陈诉》显示：近 10 多年来，我国恶性肿瘤发病率每年保持约 3.9% 的增幅，癌症肩负呈连续上升态势，城乡恶性肿瘤发病水平差距逐渐缩小，这与人口老龄化、工业化和城镇化、生活方式、情况污染等因素精密相关。据预计，全球约 16% 的癌症死亡与情况风险因素有关。其中，情况 PTS 袒露与乳腺癌、前列腺癌、结直肠癌、甲状腺癌等多种癌症的风险增加有关。2 内排泄滋扰绝大部门 PTS 属于内排泄滋扰物，可作用于多类激素受体，进而滋扰体内激素稳态。

相关研究讲明，PTS 与甲状腺激素稳态失衡及胰岛素反抗之间存在显著关联，并可通过滋扰物质和能量代谢历程、影响体脂漫衍等途径，增加甲状腺疾病、肥胖、糖尿病和代谢综合征等发生的风险。3 生育风险PTS 可通过扰乱性激素水平，进而引起生殖系统发育受阻和生殖功效过早衰退。

相关研究发现，PTS 袒露与促卵泡激素、促黄体激素、总睾酮的升高，以及雌二醇和抗苗勒管激素的下降存在显著关联；并可导致女性原发性卵巢功效不全、卵巢早衰，以及男性睾丸发育不全综合征等问题。此外，PTS 还可以通过胎盘从母体通报给子女，进而导致婴儿不良出生了局，如早产和低出生体重。

4 神经损伤PTS可以通过阻碍多巴胺神经通报、影响甲状腺激素和钙离子依赖信号传导、诱导氧化应激等多种途径导致神经系统损伤。相关研究发现，儿童早期发育阶段的 PTS 袒露与神经发育迟缓 、自闭症障碍、注意力缺陷和多动障碍等神经系统发育异常有关。5 心血管疾病PTS 主要通过激活芬芳烃受体信号通路、增加氧化应激、激活核因子 κB 并介导炎症反映、损害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调治功效等途径影响心血管系统。

相关研究发现，PTS 袒露可显著改变循环系统的脂质水平，引起血清总胆固醇与低密度脂卵白胆固醇增高，进而增加冠心病、高血压、脑卒中、颈动脉粥样硬化等风险。2 领域现状与生长态势国际现状1 生长战略与研究计划西方蓬勃国家一直在国家层面部署情况与康健战略研究计划，并投入大量资金支持相应的基础和应用研究，以保障人群康健。例如，2003 年欧盟委员会通过了《欧洲情况与康健生长战略》，试图针对情况与康健问题建设完整有效的政策与研究框架，降低情况因素造成的康健风险与疾病肩负。

2004 年欧盟委员会通过了《欧洲情况与康健行动计划》，旨在增强各成员国在情况康健领域的互助，推动情况风险因素与疾病方面的研究。2007 年美国国家研究咨询委员会揭晓了《21 世纪的毒性测试：展望与计谋》，并推动了“Tox21”大科学工程互助研究的启动。通过科学导向，自上而下地开展系统的“毒性通路”研究，以发现新的分子生物学终点、展现毒性作用模式。

美国国家情况康健科学研究所（NIEHS）的全美毒理学计划（NTP）、美国国家情况掩护局（EPA）、国家转化科学生长中心（NCATS）和美国食品药品监视局（FDA）已相继加入“Tox21”行动计划。该计划主要面向商业化学品、农药、污染物等领域开展研究，包罗基础研究、袒露研究、转化科学、康健差异与全球情况康健、培训与教育、交流与到场等 6 个主题，以及知识治理互助与集成方法 2 个交织研究主题。

2 基础研究在科学研究方面，国际情况康健研究正在向低剂量袒露转移，通过展现氧化应激、炎症、基因损伤、表观遗传改变等机体响应的分子机制和信号通路，以期在各个生物学条理明白人群易感性的差异。1999—2019 年，全球在 PTS 情况袒露与康健效应领域论文揭晓数量逐年增加，学科总体处于一个稳定生长时期。揭晓的相关论文来自全球 91 个国家和地域，其中发文量排名前 5 位的国家依次为美国、中国、日本、加拿大和意大利，数量划分为 2707、1743、479、443 和 398 篇。

总体上看，美国在该领域的研究数量居于领跑职位。中国在该领域的相关研究从 1999 年的 2 篇（占全球发文量的 1%）增长到 2019 年的 252 篇（占全球发文量的 29%），出现指数型增长趋势。由此可见，西方蓬勃经济体在情况与康健研究方面早已提前出发，其多学科协作已逐步建成良好的相同交流机制。

海内现状与生长态势早在 20 世纪 70 年月，海内研究团队便已率先开展了 PTS 的相关研究和情况监测尺度方法体系的建设，在情况分析方法与仪器设备研制、污染漫衍与演化趋势、污染物形态与情况化学行为及生态毒理效应等方面开展了系列基础性研究，为学科的建设与生长奠基了良好的基础，为我国 PTS 的情况治理及污染控制对策制定提供了科学依据。自 2004 年以来，由中国科学院生态情况研究中心情况化学与生态毒理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提倡并组织的系列国际集会“持久性有毒污染物国际研讨会”（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Persistent Toxic Substances）已划分在中国、美国、日本、加拿大等国家与地域一连乐成举行了 16 届，展现了良好的国际影响。

3 科学问题与挑战2007 年公布的《国家情况与康健行动计划》明确划定，到 2015 年要完善情况与康健风险评估和风险预测预警事情，实现情况污染突发公共事件的多部门协同应急处置，基本实现社会各方面到场情况与康健事情的良好局势。此外，自 2011 年开始，由情况掩护部（现“生态情况部”）会同国家卫生计生委（现“国家卫生康健委”）组织开展了“全国重点地域情况与康健专项观察”，涉及全国 20 多个省份，以相识我国重点地域的主要情况问题及对人群康健的影响，评估情况污染带来的康健风险，并提出情况与康健治理综合防治对策。只管国家已投入大量资源开展情况污染与康健研究事情，但相较于蓬勃国家，我国在此领域起步较晚，结构较少，研究还没有形成完整系统的格式，仍存在研究广度深度不够、科学问题碎片化等问题。

特别是在生命科学与医学研究领域，虽然我国与蓬勃国家的差距在逐渐缩小，但在人才队伍、创新能力、基础设施等方面仍有不小的差距，因此限制了我国 PTS 的情况康健研究。此外，特定的社会生长阶段、基础科研数据的缺失、不合理的学科结构等现实因素，都制约了情况污染与康健研究的生长及系统研究体系的建设。情况康健研究的终极目的是探索情况因素如何影响人类康健，并通过改善生态情况保障民众宁静。

因此，针对我国当前面临的情况康健现实问题，亟待解决以下关键问题：1 革新、提高对具有康健危害 PTS 的识别能力与研究方法研究并生长实际情况和生物样品中 PTS 的分散、判定与溯源技术，建设 PTS 的高通量毒性评价平台；生长 PTS 的盘算毒理学方法，剖析高风险 PTS 的毒性作用通路，生长新的生物标志物，以提高有毒污染物的识别能力（图 1）。图1 我国持久性有毒污染物（PTS）情况康健研究的主要科学问题与挑战2 明确 PTS 的外袒露与内袒露风险在真实情况中，PTS 出现复合污染特征。

一方面，已知 PTS 组分的毒性效应与疾病风险并不完全明确；另一方面，尚有许多未知的 PTS 组分，其毒理与康健效应无从知晓。因此，亟待基于生物毒性效应识别可能具有致病风险的关键组分，阐明从 PTS 袒露到机体损伤与康健危害的历程；依据盛行病学统计数据，甄别损害人体康健的“责任”污染物，打造“情况分析—生物毒理—临床医学”多学科联合的研究体系（图 1）。3 展现 PTS 的毒性效应与致病机理在明确高风险 PTS 袒露导致主要康健问题的基础上，阐释污染物诱发疾病的机理，展现污染物与生物分子的相互作用机制，构建污染物影响疾病发生、生长的评价体系（图 1），为防控高风险 PTS 提供理论依据。

4 政策建议作为生态情况科学的重点领域，情况污染与康健研究的学科生长与政策制定，关系到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社会可连续生长和人民群众身体康健，属于国家重大战略需求。1 尽快建设高风险 PTS 的监测体系与治理尺度1. 需要建设国家层面的 PTS 监测网络，全面掌握我国人群 PTS 的实际袒露水平与漫衍特征，客观评估 PTS 造成潜在康健问题与疾病的风险与危害；2. 需要区别治理差别康健风险的 PTS，针对高康健风险 PTS 实施更严格和完善的治理尺度，如质量尺度与排放尺度。

2 增强PTS情况康健领域的交织学科建设及人才梯队造就通过设立重大专项，对前沿 PTS 情况康健问题举行科学探索，促进情况科学、公共卫生、临床医学等差别学科间的交织融合，解决差别学科分兵作战的问题，增强科研团队建设与人才造就，打造 PTS 情况康健综合研究体系与平台。3 针对我国典型 PTS 污染区域的情况康健问题举行科研攻关依托科研机构，围绕海内典型的 PTS 人群袒露地域或职业人群举行科技攻关，明确 PTS 人体袒露与重大疾病发生的关联性，确定潜在的致病因素，提高康健风险识别能力，以解决现实情况问题。徐 明 中国科学院生态情况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主要研究偏向为情况污染物的康健风险与毒性机理。阚海东 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教授。从事空气污染、全球气候变化与人群康健的教学科研事情。国家情况与康健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副主编、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s 副主编。

文章源自：徐明,阚海东,桑楠,刘思金.持久性有毒污染物情况康健研究的现状与思考.中国科学院院刊,2020,35(11):1337-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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